■訪談嘉賓

　　王大偉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積極參與留守兒童安全教育工作，創(chuàng)造平安童謠、平安童話、平安童操，被稱為“說歌謠的警察”。

　　邊玉芳

　　北京師范大學心理健康與教育研究所所長，教授，長期關注留守兒童心理健康教育，主張采用更科學的方法幫助留守兒童。

　　張玉芬

　　云南省教育廳關工委副秘書長，長期從事關心下一代工作，多次深入基層學校進行調(diào)研，對留守兒童教育幫扶工作有深入研究。

　　“留守兒童由于與父母長期分離，缺乏親情關愛和有效監(jiān)護，容易出現(xiàn)心理健康問題甚至犯罪等極端行為�！苯衲耆珖鴥蓵陂g，全國人大代表、清華大學教授何福勝呼吁建立農(nóng)村留守兒童協(xié)同保護體系，又一次引發(fā)人們對留守兒童群體的關注。

　　實際上，怎樣為留守兒童提供最適合的教育，一直是教育工作者乃至全社會關注的焦點之一。在物質(zhì)條件不斷改善以及許多留守兒童在寄宿制學校就讀的今天，留守兒童面臨的困境有哪些新的變化?寄宿制條件下的留守兒童，與非留守兒童在心理健康方面有哪些差異?怎樣打好留守兒童的“心理扶貧戰(zhàn)”和“安全保護戰(zhàn)”?怎樣化解一些留守兒童的學習困境?針對這些問題，記者專訪了幾位一直關注留守兒童教育的專家。

　　當前留守兒童主要面臨哪些困境

　　記者：當前，農(nóng)村留守兒童的現(xiàn)狀怎樣?在留守兒童教育上主要存在哪些問題?

　　張玉芬：我所在的云南省，農(nóng)村留守兒童數(shù)量多，且呈上升趨勢。云南16個州市均有鄉(xiāng)村留守兒童，但分布不均衡，人口密度大、農(nóng)村勞動力轉移人數(shù)多的地區(qū)，留守兒童數(shù)量多，所占比例高，反之則低。有的留守兒童還不到6歲。大多數(shù)留守兒童與父母聯(lián)系少、見面難，主要通過電話、書信等方式聯(lián)系。多數(shù)留守兒童放學回家要承擔燒火做飯、洗衣服、割豬草、養(yǎng)豬等家務。

　　王大偉：過去，留守兒童在安全教育方面相對不足。雖然留守兒童的義務教育教材得到了保障，但是安全教育教材相對較少。城里的孩子有大量的詩歌、繪本甚至影像安全教程，但農(nóng)村的孩子在這個方面是有一定缺失的。有的時候，即使有了安全教育教材，也缺乏師資和相應的課時安排。近些年來，隨著扶貧力度的加強，這一現(xiàn)象有明顯改觀。

　　邊玉芳：根據(jù)民政部2018年的統(tǒng)計，全國僅僅父母雙方都在外打工，或一方打工一方無法監(jiān)護的十六周歲以下的農(nóng)村留守兒童數(shù)量就有697萬人。近年來，許多地區(qū)都做了大量留守兒童的關愛工作，但就近幾年各社會機構的調(diào)查報告來看，目前留守兒童仍然處于不利的地位，發(fā)展不容樂觀。在行為表現(xiàn)上，相比非留守兒童，一些留守兒童會顯現(xiàn)出與同伴關系較差，在人際關系中比較敏感，并且更容易產(chǎn)生網(wǎng)絡成癮的問題。他們在遇到困難時，也往往采用逃避的方式，很少去積極求助或通過理性思考去解決問題。黨和國家高度關注留守兒童的發(fā)展狀況，出臺了許多政策文件，各部門和區(qū)域也有了一些相應的措施。2019年4月30日，民政部、教育部等10部門聯(lián)合印發(fā)了《關于進一步健全農(nóng)村留守兒童和困境兒童關愛服務體系的意見》。

　　記者：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留守兒童，和其他非留守兒童一樣，大多是寄宿在學校。寄宿會給留守兒童的成長帶來哪些影響?

　　邊玉芳：農(nóng)村寄宿制的教育模式一度被認為是解決農(nóng)村留守兒童問題的有效途徑，但其實也是有一些問題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寄宿其實是給留守兒童帶來與家人的二次分離，教育被“二次讓渡”，即留守兒童的教育從父母讓渡給隔代親屬，而隔代親屬又把教育問題讓渡給了寄宿制學校。所以，留守兒童在寄宿制學校其實不僅要承受親子分離的焦慮，還要離開其他親屬、鄰居等較為熟悉的成長環(huán)境。所以，這個問題比較復雜，目前的研究還很難有定論�，F(xiàn)在也有很多研究表明，寄宿生也是一個處境不利的群體，特別是對年齡較小的兒童。有研究發(fā)現(xiàn)，對農(nóng)村小學生而言，寄宿生比非寄宿生有較低的心理健康水平和心理資本。心理資本其實就是一個人為適應環(huán)境，在成長和發(fā)展過程中表現(xiàn)出的積極心理狀態(tài)，比如自立、感恩、友善、自信、樂觀等積極品質(zhì)。所以，留守兒童成長和寄宿之間的關系，還需要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留守兒童的安全隱患怎么化解

　　記者：留守兒童在親情缺失的情況下，會存在哪些方面的安全隱患?留守兒童面對的安全風險主要有哪些?

　　王大偉：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的扶貧講師團和研究生志愿者，連續(xù)多年到貴州、廣西、內(nèi)蒙古進行精準扶貧安全教育。這幾年由校領導帶隊，公安大學派出了多名優(yōu)秀教師和學生組成教官講師團，奔赴山區(qū)和貧困地區(qū)進行扶貧支教，在調(diào)研和教學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留守兒童安全教育的缺失比一般的兒童更加嚴重。隨著扶貧力度的增加，這一狀況正在迅速改觀，并取得了很好成效。

　　在扶貧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山區(qū)的留守兒童有自身的特點：首先，部分留守兒童身上存在著被害性，他們既可能是違法犯罪侵害的對象，也容易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對留守兒童的犯罪侵害主要有性侵害、盜竊侵害、搶劫犯罪侵害、校園暴力侵害、走私拐賣侵害，以及水災、火災等自然傷害和意外傷害。其次，少數(shù)民族的留守兒童多住在山區(qū)，居住更加分散。少數(shù)民族自身的文化習慣，對留守兒童的保護有正面的積極作用，但個別人的觀念可能對孩子的健康成長有負面的影響。再其次，留守兒童和貧困兒童往往是一種疊加的關系。留守兒童和貧困兒童在犯罪侵害方面又有很多共性。

　　記者：當前，許多地方都在開展兒童安全教育，但大多是安全知識教育。對于留守兒童來說，怎樣才能因材施教，使安全教育達到最佳效果?

　　王大偉：扶貧，不僅是物質(zhì)上的扶貧，不僅要給孩子們足夠的、豐富多彩的衣服和教學用具，更要注重教育扶貧、知識扶貧與安全扶貧。

　　農(nóng)村孩子的安全教育，要少而精，要更加符合農(nóng)村的教育現(xiàn)狀和農(nóng)村留守兒童的心理和認知特點，主要的形式包括以下幾種：一是安全警語，如“背心褲衩覆蓋的地方不許別人摸”“小秘密要告訴媽媽”等。二是平安童謠，如《小熊》：“小熊小熊好寶寶，背心褲衩都穿好，里邊不許別人摸，男孩女孩都知道�！庇秩纭渡蠈W歌》：“一個人，上學校，問我什么不知道。低下頭，快點走，追上前面小朋友�！比瞧桨餐�。如果給孩子們講案例，孩子們會有恐懼心理，可以把案例編成平安童話，我們專門為農(nóng)村留守兒童編寫了童話繪本，比如“鼻涕熊貓歷險記”“小石頭與屁屁狼”，這樣更符合農(nóng)村孩子的認知特點和心理特點。四是平安童操。為了讓孩子們記住平安童謠，我們又把平安童謠配上音樂，加上肢體動作和面部表情，讓孩子們隨著音樂的律動，把安全知識、平安童謠用體操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這種平安童操深受留守兒童的歡迎。

　　在教育方式上，對極個別的貧困地區(qū)，我們采用遠程電化教育，將平安童謠、平安童話和平安童操教授給孩子，受到了孩子們和教師們的歡迎。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扶貧支教團與中國人民公安大學青少年安全研究所，曾經(jīng)在黔西南地區(qū)捐贈了大量的平安教育教材，開展了大量的安全教育講座，傳授了平安童謠、平安童話和平安童操。東南大學一批優(yōu)秀的碩士生志愿者，也常年深入黔西南地區(qū)的很多中小學，身體力行，普及了平安童操。

　　留守兒童親情缺失怎么彌補

　　記者：不少地方在農(nóng)村留守兒童教育方面的硬件投入很好，但是人文關懷、心理輔導等軟件方面的投入還很欠缺，對農(nóng)村留守兒童的關愛怎樣才能落到實處?

　　邊玉芳：在留守兒童的教育上，心理輔導尤其重要。但現(xiàn)階段專業(yè)心理教師隊伍存在數(shù)量不足、專業(yè)水平有待提升以及缺乏心理健康教育相關配套評估等諸多挑戰(zhàn)。從全國來看，一些城市學校都不能正常開設心理課程，沒有專職的心理教師，對農(nóng)村來說就更不可能了，但在農(nóng)村尤其是鄉(xiāng)村特別需要開展針對留守兒童的心理健康教育。

　　在目前情況下，對鄉(xiāng)村教師尤其是班主任開展較系統(tǒng)的心理健康教育培訓，讓他們掌握對留守兒童進行人文關懷、心理輔導的技術和方法，是一條相對可行的途徑，但這需要政府部門或某些社會愛心機構設立專項資金，政府部門和教育相關部門聯(lián)合行動，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張玉芬：為了給留守兒童提供更多的關愛，云南省多個部門從養(yǎng)育、教育、醫(yī)療、法律援助等方面出臺了政策，建立了云南省農(nóng)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和困境兒童保障工作聯(lián)席會議制度，設立云南省未成年人暨農(nóng)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日。云南許多企業(yè)和愛心人士實施“大手拉小手”志愿服務等系列活動，整合社會力量，為農(nóng)村留守兒童、外來務工人員子女、孤殘兒童等特殊兒童群體送去溫暖和關愛。

　　記者：在網(wǎng)絡信息技術越來越發(fā)達的今天，怎樣實現(xiàn)留守兒童與父母的有效溝通?

　　張玉芬：要引導外出務工家長關心留守兒童，增進家庭親情關愛，幫助農(nóng)村留守兒童通過電話、視頻等方式加強與父母的情感聯(lián)系和親情交流，形成有利于留守兒童健康成長的家庭環(huán)境，解決農(nóng)村留守兒童在生活、監(jiān)護、成長過程中遇到的困難與問題。

　　邊玉芳：有效的親子溝通一定是相互了解、互相信任并達成親密的親子關系的過程，所以需要孩子和父母之間尊重、接納和包容對方的不同看法，認真傾聽，換位思考，達成相互理解，這就需要條件，需要時間和溝通的途徑。在信息通信技術越來越發(fā)達的今天，只要家長有心并抽出時間，溝通其實是完全可以做到快速和及時的，不但可以電話還可以語音和視頻。對留守兒童的父母來說，一定要充分認識到自己對孩子的成長所具有的重要責任，認識到親子溝通對孩子的重要性，可以采用現(xiàn)代信息技術達到與孩子有效溝通的目的。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父母不知道怎么和孩子溝通，導致日常的微信、電話聯(lián)系變成了尬聊，甚至充滿了不快，使得溝通越來越少，留守兒童的親情的缺失也越來越大。所以，父母要了解孩子的需求，即使不能陪在身邊，也要給孩子及時的反饋，同時學習一些親子溝通的技巧，逐漸調(diào)整和孩子的溝通方式，以達到雙方都舒服的方式和狀態(tài)。溝通的內(nèi)容也可以是多種多樣的，比如交流孩子的繪畫作品、作文等，和孩子交流一些工作中發(fā)生的有趣的事等。在溝通的過程中，父母要讓孩子愿意說，要接納孩子而少責備孩子，如“最近是不是又闖禍了，有沒有被老師批評”之類的話要少說。孩子愿意說了，下一步才愿意聽父母的話。在這一過程中，學校和政府要為這種溝通提供多種技術便利和溝通方法上的指導。

　　留守兒童“心理扶貧戰(zhàn)”怎么打

　　記者：很多研究都發(fā)現(xiàn)，留守兒童更易感到孤獨、焦慮、抑郁，對生活的滿意度較低，幸福感也較低，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會給他們的身心發(fā)育及健康成長帶來哪些影響?

　　邊玉芳：留守兒童這些心理問題，都不是某個單一因素在起作用，而是學校、家庭、社會多個環(huán)境中的多種因素長時間造成的，在心理學中，叫“累積情境風險”。也就是說，留守兒童面臨的困境是多方面的，是同時存在的，有一種累積和疊加的方式。比如，留守兒童的成長過程中，往往缺乏父母的關愛，親子溝通也比較少，這些也與父母本身受教育程度低，不重視與子女的溝通相關。一些留守兒童本身家境不是很好，家庭氛圍也比較冷清，由于缺少父母的有效監(jiān)管和長輩的教育，他們對于社交技能的學習也很少，因此在同伴關系、師生關系上也處理不好。而父母對子女的關愛，良好的同伴關系和師生關系，以及社會支持都可以有效減少留守兒童的心理問題，緩沖其自身的不利環(huán)境帶來的消極影響。所以，留守兒童的心理問題不能用單一因素解釋，這是多種因素共同造成的結果。

　　俗語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蓖昶谠谝粋�人的人生階段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F(xiàn)在也有很多研究發(fā)現(xiàn)，那些有留守經(jīng)歷的中小學生甚至大學生，相比沒有留守經(jīng)歷的學生，感受的幸福感較低，人際關系相對較差，對于問題積極應對的方式較少，韌性也比較低。那些有心理問題的留守兒童長大之后如果不進行自我成長或心理干預，就很難與自己的經(jīng)歷和現(xiàn)狀進行和解，這些心理問題就有可能轉變?yōu)檫@些孩子的一個創(chuàng)傷經(jīng)歷。

　　記者：農(nóng)村留守兒童大多內(nèi)心敏感，過度的關注和刻意的幫扶也可能會給他們帶來心理傷害,對此，您怎么看?怎樣才能把握好幫扶的度?

　　邊玉芳：這是一個有關歧視知覺的問題，歧視知覺就是指個體對自己及自己所屬的群體受到了來自外界的消極評價或不公正對待的感知。隨著大眾媒體報道留守兒童負面事件的日益增多，同伴、教師等群體對留守兒童“問題化”的傾向，使得一些留守兒童對自己的身份、地位比較敏感，從而產(chǎn)生歧視知覺。這種歧視知覺是影響他們心理狀態(tài)的重要的危險因素。

　　因此，我們在幫助或者支持留守兒童之前，首先就要有一個認識，即不是所有留守兒童都會存在問題的，也有很大一部分留守兒童，雖然所處的環(huán)境不是很好，但他們?nèi)匀环e極發(fā)展，甚至在自主等方面要高于非留守兒童。所以，不能將留守兒童等同于問題兒童。有了這樣一個認識之后，我們在做具體的工作時就要更有針對性了，要更多體會留守兒童的需求，而不是把工作僅僅做在表面上，或者把工作做得太過，否則都會讓留守兒童產(chǎn)生對自己消極的認知。

　　國外對于處境不良兒童的干預就做了很多嘗試，其中就有一個特別值得我們?nèi)ソ梃b的地方，那就是分層級的認識，比如在留守兒童的問題上，我們首先就要意識到留守兒童群體內(nèi)部是有很大差異的，比如有些留守兒童發(fā)展得很好，屬于低風險;有些會存在一些問題，但不是特別嚴重，屬于中等風險;有些問題較為嚴重，值得特別關注，屬于高風險。對于不同風險的留守兒童，要采取不同的工作方式。比如，對于全體留守兒童，進行一些制度上的完善，進行發(fā)展性的教育和輔導;對于中等風險的兒童，可能就要采取一些團體輔導和互助小組等群體預防措施;而對于高風險的兒童，就要進行行為分析療法等個體的危機干預措施了。

　　留守兒童良好學習習慣如何養(yǎng)成

　　記者：許多留守兒童存在一定的學習障礙，其主要成因是什么?如何有針對性地加以改進?

　　邊玉芳：留守兒童面臨的種種困境，比如缺少親情、幸福感低、同伴關系差等負面情緒，對學習就會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除此之外，對于小學生來說，很重要的就是學習習慣的建立，而學習習慣的建立不能僅僅靠孩子自己有限的自制力，還需要教師和家長的監(jiān)督，而留守兒童缺乏父母的監(jiān)管，隔代親屬也可能會忽視。孩子如果沒有建立起良好的學習習慣，在面對越來越難的學習任務時，就很難應對，尤其當孩子的成績不好時，就會對他的學習動機產(chǎn)生很大影響，因為學不好就不愛學，就會更學不好，就會產(chǎn)生惡性循環(huán)。當然，這不僅僅是留守兒童會這樣，非留守兒童也需要從小就建立良好的學習習慣。

　　要改變這種情況，必須加強留守兒童的家校合作。留守兒童的家長外出，孩子的生活問題交給爺爺奶奶，教育問題交給學校教師，這是留守兒童中很常見的現(xiàn)象。把孩子的教育問題完全交給學校是不可行的。比如，學習習慣培養(yǎng)的問題，光靠教師在學�！笆箘拧保⒆右换丶揖蜎]人監(jiān)督了，就會導致效果“5+2=0”的情況。留守兒童的父母即使不在家，也要發(fā)揮其在家庭教育中的一些積極作用。所以，要因地制宜、因人而異地開展留守兒童的家校合作工作，盡可能發(fā)揮家庭及留守兒童在當?shù)氐谋O(jiān)管人在孩子教育中的作用，同時學校、政府和社會機構都需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記者：在留守兒童的教育上，鄉(xiāng)村教師在哪些方面需要改進和提升?

　　邊玉芳：其實，對于很多鄉(xiāng)村教師來說，對留守兒童已經(jīng)關注很多，但同時也要注意不要將留守兒童“標簽化”，認為他們就是需要教育和糾正的問題兒童。所以，在工作過程中，也可以恰當調(diào)整一下工作的思路，從“問題視角”轉變?yōu)椤胺e極發(fā)展視角”。廣大鄉(xiāng)村教師要讓留守兒童在班級里體會到溫暖，從良好的師生關系、同伴關系中收獲幸福感，這也可以從一定程度上緩解家庭因素對學生成長造成的影響。但我們許多教師缺乏相關的專業(yè)培訓，在這方面需要大大加強。

　　在工作的過程中，鄉(xiāng)村教師也不要對于留守兒童過度保護。有這樣一個案例，兩個孩子打架了，其中有一個孩子家庭狀況比較特殊，從小是奶奶帶大的。結果教師在處理的過程中，就直接跟另一個孩子說：“你怎么搞的，他從小沒有爸媽教育，你也是嗎?”其實，這種處理方式就可能對留守兒童自身帶來特別不好的影響，覺得自己被特殊對待了。其實，這也是一種傷害。

　　(感謝中國下一代教育基金會對本文采寫提供的幫助)